2013年11月16日 星期六

番薯粉 地瓜粉 紅薯粉

        在金華市安縣櫸村巷弄間常看見卵形大木桶,都當成雜物桶了。猜想之前是醃鹹菜的嗎?如果改裝成泡澡盆倒很剛好,一個人拿個小板凳蹲坐在裡面,一定泡得很舒服。        鄉民說是泡紅薯的。
走廊上堆置雜物的大木桶,之前是泡紅薯用的。
安盛產竹子和紅薯。紅薯小的也有我的拳頭大,家戶都有儲藏紅薯的空間,孔令琴老先生藏在陰涼石窖裡,

把紅薯搓成細絲,在袋子裡搓揉出澱粉,泡在大木盆裡五個小時,等沉澱後,把水倒出來,底下的就是紅薯粉了。城市佬聽了還是一頭霧水。
尖山鎮路旁正在製造紅薯粉的大娘

正巧尖山鎮路旁,還看見正在搓揉紅薯粉的老大娘,木桶的比膝蓋高些,在橫跨大木桶的架子上把包裹在棉布袋裡的地瓜絲,搓搓搓,像洗衣服一樣反覆搓揉,把袋子裡的地瓜絲澱粉質搓出來。這要很多乾淨的水,旁邊的少婦女兒說咱們尖山水質好,這些都是地下水。搓揉後袋子裡的紅薯渣就曬乾保存,餵豬或釀酒。溶解在木桶裡的澱粉四五個小時後都沉澱了,把水倒出來,取出來晾乾。
把布袋裡的紅薯絲的澱粉質搓揉出來

沿途無論在安縣城或著尖山鎮,路旁常見正在曝曬的灰紅黃夾雜的渣料。原來就是地瓜渣啊!講究的人家把渣晾曬在竹蓆子上,乾了,竹蓆一卷,就集中收攏起來;大部分的人就晾曬公路旁,黃昏了用竹掃把掃起來。曬乾了好保存,餵豬或做酒。好奇,不知怎做的。
路旁曝曬的紅薯渣

還看見晾曬在竹棚上的白色粉塊,這就是番薯粉了。要曬多久呢?就看太陽吧!
曬乾的地瓜粉塊搓碎捏碎或搗碎碾碎就是平常我們看見的紅薯粉了。
從木桶裡撈出來的紅薯澱粉塊正在曬乾


尖山鎮往烏石村的路旁,看見一排一排晾米粉的竹棚架,好親切的景觀。從小居住的台北市的南京公寓社區,四十年前也常見這樣的景觀。
巧遇尖山鎮路旁曬米粉,景觀和之前台北的依樣
2013年初消基會揭露:台灣米粉不是純米做的,米粉加了很多玉米澱粉、冬粉加了很多馬鈴薯澱粉,因為成本低,且口感較Q,而且行之有年,生產者都知道。此時聯想,不知道這些米粉是米粉呢還是紅薯粉。
在盤安的第一餐吃的就是炒米粉,有韌性的,我們還問:老闆你是福建人嗎?」自忖台灣米粉來自福建漳泉的移民。老闆說:我們是道地盤安人,炒米粉是磐安家常小吃。
在磐安倒是吃了一個真正紅薯粉做的小吃叫做三角叉。
抵達磐安那天將近八點半,請教旅社的老闆娘有甚麼特色食物,他說:「有啊!三角叉,小土鍋燉著的,一碗六元吧!
想像熱騰騰的小土鍋,我們迎著風縮著脖子拉緊衣襟到沿河的街市,一排小店招牌都寫著「三角叉」。店面的爐灶上排著六個小鍋,等鍋端上來,撈起內容物,原來是三個角的餃子啊,餡兒有香菇和絞肉,皮兒滑韌,看起來像水晶餃。問老闆娘皮兒是地瓜粉做的嗎?老闆娘回答:「皮是紅薯粉。
紅薯,番薯,地瓜,相同的東西不同的名稱。 
磐安小吃:三角叉 

2013年11月14日 星期四

竹蓆,穀物的曬床


竹蓆,不就是夏天的恩物嘛,坐臥其上面暑氣全消。
十月下旬在浙江省金華市盤安縣,街道旁廣場上常見一張張的大竹蓆,那是穀子紅豆黃豆的曬床。
盤安縣尖山鎮通往十八渦景區的主幹道旁,竹蓆上曬的是穀子。背影是我的良人。
一張竹蓆三公尺長二公尺寬,兩端有硬的竹片支撐,在盤峰鄉西村看見好幾戶人家屋簷下立著捲起來的大竹蓆。盤安縣是中國十大竹鄉之一,盛產高大的毛竹,以往編竹蓆是家庭手工藝,一張竹蓆可以用十幾二十年呢。
盤安縣櫸溪村全村姓孔,屋簷下一角立著竹蓆曬床,前景兩個輪子似的橡皮底的大竹床是手拉車

竹蓆鋪著,要曬的穀物平舖在上面就不髒了,收攏的時候,竹蓆拉高一抖,就集中了;若是直接晾曬在地面,要用竹掃帚掃,還會把地面的小石子兒一起掃過來,事後還要篩過清理。曬在竹蓆上真聰明!
盤安縣櫸溪村面對孔子家廟的廣場,鋪著好幾張竹蓆,曬著黃豆呢!
十一月八日在宜蘭九寮溪看見路旁一張張的綠色的紗網,城市佬我還想不是曬漁網吧,這裡是山谷。近午小發財車載來一袋袋上午採收的茶葉,撒在紗網上讓日光自然萎凋。紗網和竹蓆異曲同工,收拾容易,聰明的農人。
城市佬初見地上紗網,還想哪來那麼堆蚊帳?又想不像漁網啊!

把新鮮茶葉平鋪在紗網上萎凋


2013年11月13日 星期三

蘿蔔賽梨兒哟~~


蘿蔔,在台灣的市場常見的是小腿肚般的上下略細,中間圓壯的蘿蔔,近年增加了一種長圓柱形的日本蘿蔔。
        上海的市場比台灣多了一種白圓球頂端帶點兒紫色的蘿蔔。心是白的。

      在蚌埠,則有青皮蘿蔔。
第一次見到青皮蘿蔔是2010年姑媽百歲大壽,酒足飯飽,親族離開酒店回家促膝再談,不約而同地說:嫂子,來跟蘿蔔,醒醒酒,順順胃!傳智嫂從廚房洗乾淨幾根手掌長度圓胖的青蘿蔔,一剖為四,人人一片,連皮咀嚼。那是我第一次吃,傳智嫂用手指甲沿著肉皮之間摳摳,就剝了皮遞給我,咀嚼起來涼脆微辣,提神醒腦哩。那天聊到深夜,不需要瓜子糖果,相陪著是人人一杯霍山黃芽和一盤盤青蘿蔔。
這回2013年到蚌埠,廚房裡又見青皮蘿蔔。飯後,傳智哥拿了根蘿蔔笑說:「『蚌埠有三怪:蘿蔔當水果賣,女人倒比男人壞,一隻腳比兩隻腳快(滑車)來一片吧!他打開茶几上的折疊刀,一剖四片,隨手剝開一點皮遞給我。

這是秋後當季的蔬菜,可以連皮啃,相當辣的哩;剝了皮的蘿蔔則嫩脆甜微辣。回想年輕時讀夏元瑜唐魯孫兩位的文章,寫北平小販沿街叫賣:蘿蔔賽梨兒哟~~,不知指的是否就是這種青皮蘿蔔了!剝下來蘿蔔皮切成絲,拌點兒鹽麻油就是爽口的涼拌菜。

傳智嫂看我這個好奇寶寶,飯後連吃了四片青皮蘿蔔,不只捧場還不停拍照,於是第二天特別買了紅心青皮蘿蔔讓我見識見識。我覺得風味相同,不甜,清香,脆,微辣。讓我讚嘆的是皮肉分離後的蘿蔔皮內裡,紫色如微血管般的網絡,真是大自然美麗的作品。



回到上海,以蒼表嫂看我就著電腦編寫這段文字,就上市場買了紫皮蘿蔔回來說:拍照啊!」紫皮蘿蔔心是白的,削了皮燉煮了美味的蘿蔔排骨湯,生的蘿蔔啃起來是相同微辣風味的。